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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点流失,天际霞光入水中,水中天际一时红。午时三刻,平稳的江水一波接一波的徐徐荡开,无尽的江面上顷刻之间多出了数条船只徐徐朝着中间靠拢。
随着船只的驶近,荡漾的波纹逐渐扩大,激荡着原本平稳驶行的船身左右轻晃。突然,江面又是一个激荡,暖塌上倾斜靠着昏昏欲睡的人一个下摆,骤然惊醒。
眯缝着眼,我懒了懒伸了个懒腰,视线下意识的扫向珠帘后的暖榻之上,空空如也。瞬间,迷昏的脑袋清醒了一大半,这时才察觉到了甲板上的噪杂,好似有人上船了。
坐在暖塌上,我整个脑袋晕乎乎的,使劲眨了眨眼又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那眩晕感才好了点!
“我难道还晕船?”慢悠悠的下榻,我又是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才将鞋子穿上。
“坐船三年怎么可能晕船,看来是睡觉的时辰不对?”嘀咕一句晃了晃头,我才慢慢走了出去。
此刻的江面清澈的一江暖水,犹如碧玉做成的明镜。
几艘并排的华丽的船舫,不停有人陆续走出,徐徐上了云煜的船。
船头,云煜一袭绛红锦袍衣带飘飘,懒懒依靠在船栏,玉颜如仙,幽黑的眸子盯着一处,眼神深邃飘渺。
身侧,云莫立在不远处,清冷的面色神色略微凝重。
只见并排之船舫中,突然走出一女子,一袭白衣,黑发蝉鬓,肤脂如雪,娥眉青黛。黑眸如水带着几分清冷,浑身透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凉意。
她踏着玉足徐徐走向云煜的船,清雅绝俗的气质仿若步步生莲,端的是风华无双,墨发流云般随江风轻拂晃荡在腰际,带着几分妩媚,几分旖旎,杏眸流光,绝色至斯,犹如仙人。
”煜!”涓涓如雪的声色响起,沁人心扉。她如水的眸子柔似春风的看向船头那抹绛红,莞尔一笑,顾盼生辉,整个江面刹那间仿佛失了颜色。
“阿雪!”云煜如玉的面容一笑,看向走近的人,神色宠溺柔情。
上官雪,苍山血脉。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真正之惊艳玄州四国一城之女子。
“我好想你!”上官雪眸含春水一笑,轻轻抱住了云煜。
一股雪莲之味侵入怀中,云煜风眸轻动,幽黑的丹凤眼中难得多了一抹柔情,亦是反手轻轻抱住了怀里的人。
“我也是!”云煜低哑的回了一句,满眼柔情蜜意。
如此看去,两人仙人之姿,冲击着多少人的眼球。甲板一隅,一抹青色的伫立在江风中,一张黝黑的面容白了又白,清澈的眼底,黑眸沁透着两人拥抱的身影,一沉在沉,失魂落魄的神色仿佛跌入了万丈深渊。
“她是谁?”我轻声低喃,一只手紧紧扣着船板,五指镶入,木屑刺破了指尖却未察觉。双眼如墨的盯着云煜怀里的绝色佳人,心里是从未有过的着急。
我想知道她是谁?与云煜是何关系?然,搜遍了整个脑海的记忆,对她,依旧一无所知。
右手船头,纳兰红叶静静站在那,明眸淡淡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看了许久,红唇扬起一抹笑意,折身走近了船舱。
“看来沿途不寂寞了!”另一侧船头,一抹紫色懒散靠在栏杆上,神色悠闲。妖艳的桃花眼含笑的扫了一眼抱在一起的两人,薄唇一勾,淡淡道:“那丫头这会子躲哪了?”
“主子,她躲在那!”眼尖的初一伸手指向一侧暗板。一抹青色呆呆立在哪里,失魂落魄。而,初一不知道是叶希不是躲在那,而是站在那,她的身后,是她刚打开的门。
祈天顺着初一视线亦是看到了叶希,视线落在她指尖一抹猩红,蓦然,含笑的桃花眼一沉,骂了一句:“真是笨蛋!”紫色的身影已经犹如一股风朝她飞身而去。
“你可还好?”上官雪笑着偏头看向云煜,灵动清纯。
云煜如玉的面容轻笑,伸手亲昵的划过她的鼻尖,柔声细语道:“阿雪觉着呢?”
上官雪轻声一笑熟练的挽上了云煜的胳膊,水嫩的眸子满是柔意,“阿雪不在,煜可想念?”
云煜深邃的丹凤眼又是一柔,倾身一侧在上官雪耳边,低醇道:“甚是想念!”
“呵呵。。。!”上官雪如玉的面颊骤然一抹晕红,玉颜更加俏丽动人,笑声亦是犹如三月清泉,甘洌清新。
我呆呆立在一隅,看着那郎情妾意的场面,蓦然一笑:突然又觉得好像就那么一回事!
心中一释然,抓着船板的手一松,骤然一抹痛意席卷而来,皱了皱眉,扬手看向不知何时扎破的指尖,目光落在伴着木屑徐徐向外冒的血珠,哼声苦笑道:“扎破了也好,这里有痛意,那个地方才不会难过!”
“笨蛋!”鼻尖一抹幽香袭来似梅花。耳边一道低哑磁性的话语轻落,恍惚间,腰上一紧,眼前数道白影闪过,在回神之时,我已经稳稳坐在了祈天的船舱里。
船头,正与上阿雪说话的云煜柔色的丹凤眼突然一抹暗流闪过,数秒,眼眸一低,拉着上官雪徐徐超船舱里走去。
云莫一身不吭的跟在身后,看了一眼打开的房门,沉了沉眉头:看来叶姑娘醒了?估计亦是看到了?
也好,云莫隐隐叹了口气:早晚会见。
祈天船舱里我沉眉不语,他一双桃花眼含笑的偶尔瞥我一眼,低头细心的跟我处理伤口。
“十指连心,莫不是一样的痛,真是一如三年前那副傻样!”祈天手上动作不停,瞥了我一眼,轻笑道。
我看了他一眼,扭头看向了一侧,不言不语。
须臾,长吁一气,终是忍不住的开口了,“她是谁?”
“上官雪!”祈天头也不抬的说道。
上官雪,我嘴角一抹苦涩,果然人如其名。高贵耀眼又纯洁得像苍山之巅的白雪。如此绝色佳人,也难怪云煜会亲昵的唤她阿雪。纳兰红叶的容颜若是一顾倾城,这个上官雪便是一笑倾国。
我心里的防线一直有一个纳兰公主,现在又来个上官雪,冷不丁深深的叹了口气,瞬间感觉心里压力好大。
祈天细心的处理着伤口,突然一抹银色窜入眼中,不由得桃花眼一眯,轻轻抬起了她的无名指,淡淡道:“你手上戴的什么?”
祈天何等眼力,早上与云煜对弈,亦是看到了同样的银色。
“你俩的定情物?”不等我开口,他直接说道,口气略微带些不屑。
我瞥了一眼手上的戒指,莫名心生一股失落,别开了眼。祈天看向皱着眉头抿唇不语的女子,淡淡挑了挑眉,好似根本不在意。
低眸,他继续给她戳破的手指擦着药,轻柔的动作如水好似生怕弄疼了她。
一侧,初一冷着眼看向自家主子桃花眼中隐藏的小心翼翼和手上的轻柔动作,面色僵得不能在僵了,眼底撼动得犹如排山倒海之势。
他跟在祈天身边已经十年之久了,从未见过祈天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过。
一人擦药一人冷着脸,周围也很安静。
半响,祈天手上的动作停止了,不经意间视线落在女子黝黑的手背上,俊眉不经意的皱了一下,桃花眼轻抬又是落在她清瘦的脸上,视线扫过她削尖的下巴,莫名黑眸一沉。
“云煜是没给你吃饭吗?怎的看起来比半月之前还要瘦了?”祈天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挑起了我的下巴,左右打量着,眼神深邃,俊美的面容隐隐泛着不悦。
我淡淡瞥了他一眼,有些无语的轻轻撇开了他的手。
“要你管!”于祈天,三年前我或是怕他。然,自从上次看他受伤昏迷挣扎徘徊在生死一线之后,心里就认为不管身份多高贵之人,是何出身?在生死弥留之际都仅仅是一个脆弱的人。
如今,我倒是觉得跟他呆在一起比呆在云煜身边,心里要轻松很多。
不由得,我又是一笑:看来经过上次那件事了,我还真是打心底把他当熟人了。
祈天弯唇,一抹浅笑摄人心魂,风眸幽黑的盯着女子浅笑的侧脸,顿时心生一股调侃捉弄之意:“有道是,百年修的同船渡,千年修的共枕眠!本宫与你千年修来之夫妻情分,怎的还管不得自家妻子身子的胖瘦了!”
我一怔。
夫妻?
这个称呼?
祈天的话我自是知道他说的是在哪里?然,若是在一起睡了一晚就有了夫妻情分?
我眼中抖生一道兴味:那我云煜不知睡在一起多少次了,又算什么?
“祈皇这玩笑话私下与我开开便是了,日后可莫要说了,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我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想着,心里不免觉得好笑,忍不住又是轻声笑了几下。
祈天盯着我,没有说话,桃花眼幽黑如万年漩涡,看一眼,恐是沉沦,淹没。
“终是笑了!”许久,他轻声无厘头说了这么一句,身影一动坐在了暖塌的一侧,懒懒的窝在那笑眼看我。
“你的价值在哪你不会不知,若事事凭心而定,恐是未有几年,你那颗心就千穿百孔如枯木了!”他意味深长叹了口气,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倒真让我心里一颤。怔怔的看了他一眼,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是赞同他的话。
一颗有价值的棋子,无论何时都应心如止水。
动了心,若在一个不小心,行差踏错,等待自己的结局终将是万劫不复。
“云煜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所求所要从不是虚伪廉价之儿女情长,这一点三年前你就知道了?”祈天懒懒窝躺在那,桃花眼幽黑深邃,嗓音低哑磁性,隐隐让人魔怔。
见我不语,他又淡淡说着:“无论是上官雪还是那位纳兰公主,亦或是你,他要的你觉得仅是一个女人吗?”冷嘲讥讽的口吻一落,我终是抬眼看了过去。
“他要什么我便给什么,谁让自己不争气,一个不小心丢了心!”我盯着祈天,嘴角一抹无奈:“试问没了心,空有一具行尸走肉,又有何用?”
祈天眸色一动,一抹讶意一闪而逝。盯着女子眼中的那股无奈,内心难得有得了波动。
两人就这样不静不远的看着。
彼此的眸子绞在一起,她的深瞳里都是他看不懂情愫。
“你对他何时生的情意?”良久,祈天才开口,口吻是绷直的暗哑低沉。
我懒散一靠,眼神盯着一处神游了许久,才淡淡吐出了三个字:“不知道!”
显然,这个答案在祈天意料之中,他仅是微微一笑,并未觉得意外。
再者,情愫能知道是何时生的我恐怕在萌芽之时就果断的扼杀了,怎的还会让自己沉迷至斯。
不大不小的暖塌之上,两人都懒懒窝在两侧,刚才都谈话后都不在开口。一抹青色淡菊,一抹紫色艳如花。
许久,安静的气氛让我受不住了,我终于打破了此刻无比奇怪的气氛。
“你能吃辣吗?”连着一天半吃了一肚子的甜食,此刻的我真想吃点辣椒缓冲一下那股子反胃的腻味。
祈天好似眯睡了一会,桃花眼徐徐睁开,幽黑的眸子泛着一丝惺忪,微微一怔后,点了点头。
我淡笑了一下,道:“那就好!”
女子轻松的那就好三个字响起,船舱外,初一冷不丁的面色一跳,满眼惊愕:他家主子何时能吃辣了?
起身下塌,快步朝外走去,眼神掠过守在门口那抹黑色身影,笑道:“初一,带我去厨房!”
初一闻言,清冷的面色一僵,抽了抽嘴角极不情愿的颔首道出了一个字:“是!”
前脚迈出,我扫了一眼面目表情难得丰富的初一,眼尾掠过暖塌上的人,淡淡一笑。
上官雪与云煜关系匪浅,刚才看她灵秀的容颜亦是风尘仆仆,想必是连夜赶过来与云煜会合的。如此这般,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不是个矫情的人,但是眼里也容不得沙子。
所以,自觉的给他两腾出了空间,待他俩叙完旧我在回去。
迟早要见,然,此时此刻我却别扭的想躲躲。
因,这一女子的出场的惊艳,让我心生自卑之意!
艳阳娆娆,江水荡漾,船舫不急不慢的行驶着,孰不知在江水的支流,几艘船舫正在朝着北方行驶。
船舱里,熏香袅袅。一抹绛红,一抹白色,对立而坐,一张晶莹的玉棋桌上,亮眼的玉子黑白交错。
一枚白子轻落,上官雪如水的眸子淡淡扫了一眼四周,漆黑的眸子里除了暖塌上一本翻过的书籍,再无其它。
“怎的未见到爷爷口中的预言之人?”上官雪红唇一抹笑意,淡淡问道。
云煜手执黑子,淡淡道:“估计船上烦闷,出去透气了?”
上官雪灵动的眸子不着痕迹的轻抬了一下,扫了一眼对面的男人,心绪渐渐。从苍山下来,不眠不休赶了两天两日,就是为了见到爷爷口中的那个‘她’。
当然,那般着急还有其它原因。
公子为了救她受伤,伤势不明?
公子好似极其宠爱她,夜夜共处一室,同榻而眠?
纳兰公主婚书被搁置压制,婚期时间未定?
公子千里买鱼,只为博她一笑?
公子亲自下厨,为她布膳?
公子收下定情之物,戴于手上?
一月不到,暗卫传来的消息一次比一次意外,上官雪思绪一收,眼尾扫过男子左手上之上那抹银色的光圈,眉头轻轻蹙了一下。
“你手上的佩饰倒是极为特别?”一枚银圈,一眼就能看出是普通银饰打造的不稀罕也不华贵。
上官雪淡笑:他素来钟爱玉石,这般小玩意何能入眼?
云煜微微一怔,眸光一沉落在了那抹银色之上,淡淡的银色入眼,不知为何,云煜竟是轻轻的笑了。
许久,才轻声道:”的确特别!“话落,又是落下一子。
上官雪看着云煜眼里那抹轻暖的笑意,如水的眸子微微颤了颤,道:“可是她送的!”
“嗯!”云煜眼梢一抬,示意轮到她了。上官雪眸底一动,掩饰着心里的一丝慌乱,玉手不急不慢的从玉盒了拿出了一枚白玉黑子,落在了一处。
细看之下,如玉的棋盘上刚才紧紧有寸的白子,这一步,却是不知为何,错得有些明显。
有道是一步错,满盘输。
云煜微微挑了挑眉,丹凤眼现是落在棋盘上然后又轻抬了几许,别有深意的看着上官雪。
云煜一袭绛红,风姿绰约,明目倾城,此刻风眼含笑,浑身又多了几分纨绔不羁,一时让上官雪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