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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直升机, 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夏乔一句话，就点炸了所有人的神经。
如果真和他说的一样，基地直升机连同大楼一起爆炸, 楼下也被丧尸围得水泄不通, 就算能出去, 仅剩一天时间, 他们也根本就没法到达旺旺塔。
“不，直升机还在, ”费雨看着发生爆炸的大楼，过了几秒, 得出了结论，“他会过来的。”
发生爆炸的大楼虽然下面围了很多丧尸, 但大楼内部并没有被入侵的痕迹，所以不存在走投无路后自爆的可能，加上爆炸发生的位置刚好是为了解除三角结构的稳定性，以此来达到彻底摧毁大楼的目的, 说明是对方刻意所为, 而不是误触。
但是对方为什么会忽然选择引爆大楼, 这反而是让人觉得疑惑的点。
他说完这句话, 天空中果然响起了螺旋桨转动的声音, 紧接着是移动的探照灯, 抬头仔细看的时候还能看见直升机里隐现的人影。
看到直升机，其他人立马喜出望外, 体验到了一把劫后余生的感觉, 扶迹一直没说话，就等在楼顶的位置，背靠着栏杆, 回头就能看见楼下汹涌的尸潮。
直升机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向下停靠，直到螺旋桨的转动速度变得出奇缓慢并且隐隐有停止转动的趋势时，直升机的舱门却依然没有打开。
费雨站在远处，不由地皱了皱眉。
直到直升机熄了火完全没了动静之后，他才意识到事情好像不太对劲。
驾驶室内的人没有下来。
众人在舱门外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看见里面的人下来，只能自发地跑上去差看情况，舱门打开，驾驶室里的人就控制不住似地往侧边倒，直接从门边摔了出来。
夏乔和许衍立马上前扶住对方，然后给对方翻了个身，半躺在地上。
那是一张还很年轻的面孔，浓眉大眼又没有太大攻击性，如果去相亲，那他一定会是给家里孩子找对象的老太太们最喜欢的长相。
然而此刻对方脸色苍白，额头全是汗珠，身体在止不住地抽搐还在很夸张地倒气。
夏乔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简直手足无措:“他怎么了？”
费雨走近看了几眼，然后做出了判断:“应该是被感染了。”
夏乔失声:“怎么会这样？！”
听到外界的声音，男人才有些吃力地睁开眼睛，目光有些涣散，但好歹还能聚焦，他抬头直直和费雨对视，然后断断续续道:“我赶到了…我们快走，我送你们离开……”
说完又想挣扎着爬起来，夏乔和许衍扶都扶不住。
即使无线电波会让人的声音失真，但费雨认出了对方的声音，知道他是收音机里一直和他们通讯的人。
他站在原地，低声道:“先生，你被感染了。”
对方本来还在挣扎着想爬起来，听到这句话，忽然就停了下来。
他声音很干净，语调也很平静，但仍然掩盖不了语气里的低落:“对，我被感染了，大家都被感染了，所有人都疯了。”
他说的应该是基地大楼的情况。
“所以你才选择摧毁基地大楼？”费雨又问。
“是，我的同事们都受过训练，变成丧尸后也会具有高攻击性，他们不能活下来，我也一样。”男人慢慢地说着，然后颓然地往地面一倒，示意夏乔和许衍不要靠近自己。
“你们中有人会开直升机吗？”他躺在地上，身体还在颤抖，似乎在强忍着不适。
“我，我会。”余向明修过机甲，对各种交通工具也都能娴熟使用。
“那就好……”男人用手挡住眼睛，像是很庆幸，半晌他才终于放下心来，“你们走吧，虽然不知道还有哪里是安全的，但能多活一刻都好。”
“我们已经没有家了……”他躺在地上，低低地哽咽起来，像是走投无路的人发出的无助哀嚎。
他亲眼看着平常温和可亲的同事发狂咬穿了别人的内脏，坚不可摧的基地被病毒攻陷，没有人能逃过末日的审判，没有英雄，没有转机，有的只是无尽的恐惧和死亡。
费雨没有安慰他，只是站在一旁，说出了另外一个事实:“晴西市内还有抗毒血清。”
男人终于把盖住眼睛的手肘拿了下来，双目通红地看着费雨:“没用的，血清在旺旺塔地底的实验室里，我感染的时间已经太长了，血清对我已经没有用了，而且……”他顿了顿，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然后说出了实话，“而且我已经不想活了。”
很难想象一个之前还在广播里安抚其他人，劝幸存者不要失去生的希望的人，会这么颓然地说出这句话。
气氛一瞬间变得有点沉重，费雨看了他两眼，最后才说出了两个字:“抱歉。”
“走吧，就让我在这里躺一会儿，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夜晚的天空了……”男人就这样呆呆躺在地板上，眼睛紧紧盯着连月亮都朦胧的星空。
费雨盯着他胸口工作牌上的名字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只回头看向队友:“走吧。”
几个人正在抓紧时间上直升机，费雨在最后随时留意着男人的状态，以防他中途狂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