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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高远看了看廖行泽，又看看沈知言：“你今天没去食堂就是为了来换个床铺？廖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助人为乐呢？”
廖行泽把眼一合，显然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高远也习惯了廖行泽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方式，于是放弃回话惬意地往床上一趴，宿舍的另一个兄弟薛子易从始至终都带着眼罩不说话，沈知言也没有睡，在床上打开廖行泽的□□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沈知言：“？”
这个问号里包含着好几个问题，比如廖行泽为什么记得他却在上课时装作一副不认识的样子，比如他为什么还会记得自己恐高，比如他为什么大逆不道地改了姓，再比如……
他当年为什么没参加决赛。
那次华杯赛，沈知言拿了个一等奖，不过他是一等奖的最后一名。如果廖行泽也参加了决赛，他应该是拿不到这个名次的。
但廖行泽当年请了病假，在冬令营的最后一天猝不及防地跑了。那个叫他“祁哥”的男生在比赛结束收拾东西的时候脸色一直很差，直到出宿舍门的时候还一直给廖行泽打电话，不过一直是无人接听。
廖行泽过了半天也没有回他，可能跟高远一样早就睡着了，沈知言百无聊赖地等了一会儿，点开微信，发现许久未见的文医生在早上忽然给他发了条消息。
doctor.文：“我听郑媛说你转学了？”
沈知言转学是先斩后奏，林蓉去世后，郑媛成了他名义上的监护人，不过郑媛鲜少把他当不懂事的小孩子看，也不太干扰他自己的想法。但他转学毕竟是一件挺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郑媛接到消息后左思右想，实在不知道沈知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怕他是老毛病复发，还是跟文医生提了一嘴。
沈知言机械地恢复道：“对，想换个新环境，重新开始。”
文医生几乎是迅速发来了一条长长的语音，沈知言戴上耳机点开，就听见她温和的反驳说：
“你要是真的想换新环境，恐怕也不会等这么久，我做了你三年的心理医生，这几年你恢复和调整的其实还不错，如果我没猜错，你去运水一中，主要还是受了于哲明的影响吧？”
沈知言打字道：“跟他关系不大，主要是我自己想试试。”
文医生很快又回了两条语音过来，跟各位校长老师担忧的劝说不同，她的声音明显轻快很多：“小言，我可真为你高兴。”
她说：“你知道三年前咱俩刚见面的时候，你眼神无光，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虽然成绩不错，但干什么都是一副恹恹的样子，现在也算是找到自己想要尝试的东西了，挺好。”
沈知言握着手机，还没想好怎么回复，上铺忽然传来一阵手机铃声，紧接着，高远和薛子易不约而同地从床上爬下来，沈知言一看表，距离下午第一节课还有半个小时。
宿舍走到教学楼不过五分钟，沈知言看着他们着急忙慌的样子，问：“你们…组团上厕所？”
高远正欲出门的脚步一顿，转头一脸苦大仇深的对他说：“不是，下午第一节课上英语要写作文，但我一节课肯定写不完，得早点去教室先开个头。”
沈知言迷惑：“八十个字，一节课不至于写不完吧？”
高远苍凉地看了沈知言一眼：“谁告诉你是八十个字了？”
——
数竞班和隔壁的英语竞赛班是一个老师，叫杨琳，三十多岁，留着深棕色的长卷发，妆容精致，看上去比实际的年龄要年轻许多。
杨小姐很小的时候蹭赴美留学，纵使回国多年，周身还是不可避免地散发着一股从异国带来的、异于常人的自信的气场，并且很不幸地把这股自信延续到了自己学生的身上。
杨琳自命不凡，总感觉自己是名师出高徒，所以对两个班的要求都是异乎寻常的变态。譬如，普通的英语老师会说：“今天我们写篇作文，很简单，假如你是李华，写信向你外教介绍你最喜欢的学科，不少于八十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