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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震惊超过了一定的阈值, 至少有那么几秒的时间,脑是无法反应,身也是无法动的, 只有双眼见的景象, 冗长而固执地定格在视网膜上。
当视网膜中的画面终于被脑所解, 恐怖也就随之被意识。
人继而同一时间失去了对表情和肢的『操』纵能力, 吼高叫怪笑哭泣,做什么表情什么反应的都有, 一屋子混『乱』的反应之中, 有两个人的反应引起了孟负山的关注。
那是和林板一起的他两位板,他们是这群震惊的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人, 脸上混合出一种似哭似笑的怪诞表情来。猪肝脸的蒋板连连退后, 颤抖声音说:
“天青青, 地荒荒……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孟负山合了下手掌。
他敏锐的意识到这两个人对这起案件的凶手经有了既定的猜测,“天青青, 地荒荒”,听上去像什么神鬼预言,“ta”,是指什么样的“ta”, 是“亻”的他, 是“女”字旁的她,还是“礻”的祂?
倏尔, 孟负山的目光又转向房内通向甲板的阳台门上, 之在游戏世界门碰到的面具板,正站在阳台门。
刚才进来的众人发现林板的尸后,惊恐让所有人本能地远离林板的尸——也既远离了林板尸旁边, 通向甲板的阳台门。
除了这个人。
他站在那边干什么?是阳台门落没落锁,推测凶手的逃脱路线?
孟负山思忖半晌,既认为这个人实在可疑,可又不免觉自己因为先入为主的猜测,而对身上的种种为牵强附会——这人站在阳台门边的为,也完全可以解释为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或者天生胆子。
对方突地望过来。
那银面具底下的眼,冷冷睨了他一下。
接这人说话:“人死了,谁杀的?”
声音很年轻。孟负山想。
“没错,柳板,你必须我们一个交代。”有人起了头,余板也算惊恐中恢复过来,一个个恢复了往日颐气指使的模样。
“船内被破坏就算了,现在还有人被杀了了!接下去要怎么样,难道要我们一个个都葬身海底死于非命吗?”这句话完全是板们出于愤怒喊出来,但当它响在房间内的时候,说话的板又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这种本该无稽的怒斥,在眼的情景之下,似乎也变成了非不可能的恐怖未来。
由是,他们的愤怒,便像是一种响在舱内的由自己说出的对未来命运的预言。
“上去。”柳先生阴沉脸,对保镖说。
正常情况下,柳先生人的印象是随和而文雅的,虽做这种犯罪的买卖,身上却仿佛总披一层温情脉脉的纱衣,让所有上船来的板,都能够感觉到他沐春风的招待。
直到现在,他人的感觉终于变了,飘逸的春风沉淀下来,变成地上的泥淖了。
保镖依言了下,接为难说:“人死了……”
他们倒是不太怕死人,但不太明白柳先生想让他们什么。
“我知道他死了,”柳先生忍怒意,“他是怎么死的?”
“是被幽灵杀死的!”猪肝脸的蒋板再度惨叫,“四年过去了,她还是回来了!”
柳板蓦地回身,抡圆了胳膊了蒋板一耳光。
他打此用力,蒋板脸上的银面具都被他打飞了,孟负山见了蒋板的面容,那是张方头方脑,虽然养尊处优了许久,但依然出年轻时候曾卖过苦力干过粗活的脸,他的额上还有一道陈年伤,伤早痊愈了,只剩下一条五厘米长的褐『色』痕迹,积年的皱纹一样,深深横在他额头的中央。
“幽灵能夺走他的魂魄,幽灵能割下他的舌头吗?割他舌头需要的是刀子!”柳先生冷冷说。
“可是,可是……”蒋板捂脸,他既惧怕又信服柳先生,嘴里嗫喏,到底没有往下说。
倚阳台门的银面具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孟负山发现站在阳台门的那个人,没有往尸方向走的意思。
果是霍染因的话,出于职业要求,他会在第一时间检查尸吧?
他短暂权衡,越众而出,往检查尸:“我最后见到林板,是在三个半小时的一楼中堂。当时三位板带保镖电梯下来,和柳先生汇合。”
混『乱』的现场,最怕家无头苍蝇一样『乱』跑。
有个人愿意站出来析情况,众人『乱』飞的思维也有了牵引的缰绳。
柳先生微微点头。
“此后还有谁见过林板?”孟负山问。
“中堂散了之后,林就和我们一起上去。”人斑的吴板瓮声瓮气说,他的鼻腔和喉咙都不太好,一说话就有痰卡在鼻喉中的呼噜声,“我们各自进了房间。之后我一直呆在房间里没出来。”
“我也是。”蒋板也说。
孟负山再向搜查船只的保镖们。
保镖们纷纷说:“我们搜查的过程中没有见林板。”
“显然林板就死在这三个半小时之中。这三个半小时中,林板独自呆在房间里,凶手潜入林板的房间中……”
孟负山说到一半,被人打断了,打断他的是阳台边的银面具。
“怎么潜入?”银面具说,“通向甲板的阳台门是自内锁的,外头无法打开;客厅通往走廊的门也是内部锁的,外头就算拿房卡也没有办法打开,我们能进来,还靠拿斧头劈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