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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却并不像我想象的顺利。化骨门的人还是追上来了。我们不得不用化骨钉才能摆脱他们。
我们一共用了三枚化骨钉,她的师兄弟死了三个人。
她笑了,踢着脚下的尸体:“他们不会再来了,老头怕他的徒弟们都死绝。”
后来真如她所说,化骨门的人再也没来过。而自始至终,唐门都没有派人来过。他们是觉得,货物既然已经出了唐门,就不归唐门的管辖了吗?
唐门并不在乎这些化骨钉到底去了哪里,为谁所用。
我和妻准备找个暖和的地方度过余生。妻听说江南很美,一直怂恿我去。我本来就是去哪里都可以。
这一路也并不是十分顺利。我和妻为了自保,杀了许多人,不知不觉间,得到了“阴阳离魂钩”的名号。
妻很高兴。
我们在清风镇落脚。妻拉着我说,这里就是她想来的地方,和她梦中的景色一样,她一定是个江南人,只是离家太久了。
我们就在这里长久地住了下来。我重开铁匠铺,妻帮我料理家务,偶尔也到铺子里来帮我。
我们就像一对最平凡的铁匠夫妻。妻最喜欢隔壁银匠的小女儿,总是会抱抱她,逗弄她,笑着说我们也要生个女儿,到时候在银匠铺里给她买许多首饰,一辈子都用不完。
妻果真怀孕了。
我们都高兴极了,觉得这是老天对我们的奖赏。
我们把离魂钩收了起来,决定此生再不使用。
妻果然生了一个女儿。我们都很高兴,连街坊四邻都为我们高兴。
满月那天,绸缎庄送来绸缎做的衣裳,银匠送来一对银手镯,我没有什么可回赠的,只有平时帮大家多干点活。
那时候多快活啊。
可是,化骨门还是找到了我们。
这一次,他们没有直接出面,而是派了一个人,偷了我们的女儿。
他们留下一张纸条,让我们把剩下的化骨钉都还回去,并且让妻自断双臂,自刺双眼。
因为当初妻不光是和我私奔,还带走了化骨门的绝世秘籍——《化羽神功》。
我自然不会让妻那么做,我告诉她,我有本事找回女儿。
我带着化骨钉去找化骨门的人,可是他们绝不出现。留在现场的,只有女儿的一件小棉袄。那是满月酒时绸缎庄送的小棉袄。
当我把棉袄带回去的时候,妻疯了。她拼命地捶打着我,骂我胆小鬼,懦夫,是我害了我们的女儿。
我紧紧地抱着她。
我不怕她疯。我怕她离开我。
但妻还是离开了我,以最决绝的方式。
铁匠的炉火是永远不会熄灭的。
第二天,当我从混沌中醒来,跌跌撞撞去找妻的时候,却什么都找不到了。
同时不见的,还有被藏起来的离魂钩。
但我知道妻去了哪里。
我鬼使神差地坐下来,鼓动风箱。耳朵里回响的都是妻骂我的话——胆小鬼,懦夫……
离魂钩炼了七七四十九天。
四十九天之后,一把雪亮的弯刀出现在眼前。
我看这那刀,刀身突然映出了妻的身影:“你听,是女儿在哭,我们快去找她,抱一抱,哄一哄。”
第二天,隔壁银匠的女儿失踪了。
我知道是谁做的。
是我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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