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一生一世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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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阿昭，你吓死我了——我看到你被绑走，还以为，以为，你被，呜呜呜——”迷迷糊糊间，意识中的画面一点点回转，惜音惊魂未定，又惊又怕又委屈，扑倒在他怀里呜咽不止。

“没事啦，别怕，惜音，我在，我好好的呢，别怕，我没事儿。”轻轻把她抱回床上，坐在床边让她能靠着自己，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怀里娇弱可怜的人儿。任如何温声软语，惜音依旧泪流不止，叶昭的心被揪得生疼，她抽泣着的呼吸像利剑般一次次穿透，再拔出，心痛到几近窒息。

“对不起，惜音，今天吓到你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犯蠢！本以为万无一失，结果竟让你受那混蛋折辱，平白毁了清誉。。。惜音，我对不起你，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我绝无二话！但是，求你，别哭了好不好？”

想起今日，爹爹在打断第三根藤条时说的这番话——“你是像个浑小子一样长大的，又厌弃读书习礼，自然不知道，高门大户的女儿家，哪有学那优伶之艺的？更莫提在一众男子面前抛头露面地献舞，你将你表妹的清誉全毁了，又打算如何？说呀，你个混蛋！？”

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以为的美好场景，对世俗而言是何等的出格？对惜音而言又是何等的折辱？他不在乎世俗如何看，可惜音不能不在乎，若是因着自己，让惜音被人指指点点，甚至，甚至被人轻贱，那自己会恨不能杀了自己，可即便如此，又如何弥补得了？

“阿昭——”许是哭累了，许是听清了他所言，惜音柔柔地依偎在他怀里，呢喃着开口：“你觉得，这些我会不知吗？”

“不会——你是被我逼迫的，不忍拒绝，我知道，”叶昭的声音低到了幽深的谷底。

“不是。阿昭，这样一舞后会带来什么？我都知道，可我还是愿意。不仅因为，我不愿辜负你的用心，更因为，可在众人面前，在舞台上纵情一舞，也是我所期盼的。”

惜音思及白日里那段浑然忘我的舞，不禁莞尔，眼眸迷离，“这世间有太多的规矩礼法告诉我们，何者该为，何者能为？这世上也有太多我们想做的事，却不能为，也不可为。我能做得很好，得世人赞赏，可唯有今日，我才真正舒心畅意。阿昭，不要自责，我该谢谢你才是。”

“惜音——”未料想她会这般说，叶昭深受触动，却难抵歉疚满怀，“你说的，我都懂，我自小不服管教，逞凶斗狠，礼法规矩对我而言全无意义，可你不同！我不愿惜音被那些迂腐之人评头论足，哪怕一句都不行！”

“阿昭，我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只除了你。况且，只要你这个小霸王在我身边，还有什么人敢对我说三道四？那你说，你会因此就看轻我吗？”惜音赌气般自他怀里坐起，直视着他，眸中仍有星星点点，梨花带雨，分外惹人怜爱。

“不会！当然不会！惜音在阿昭心里，永远是最好的！也是！若有人敢对惜音如何，我便杀了他，有一个杀一个，有两个杀一双！”叶昭信誓旦旦，坚定无疑。

“噗嗤——阿昭真傻，咯咯咯——”惜音故意嘲笑他，心里却安然一片，阿昭莫再自责便好。

“哼，哪里傻了？我这是，一片丹心！哈哈哈——”叶昭绷着脸，却还是没忍住笑，看她笑得欢畅，也高兴起来，惜音放心，我会护你一生一世，决不让你被人欺辱！

“哎，阿昭，”惜音止住笑，生出疑虑。

“什么？”叶昭也止住笑。

“你毕竟是，，，那个知府之子，怎会毫发无伤地坐在这里？舅父他，没对你做任何处罚吗？”

“自然是要罚的，依国法，知府之子穆申素日巧取豪夺，抢占民女，罪行无数，证据确凿。我叶昭虽是替天行道，却也是私设公堂，依律判处充入守军，戴罪立功。但鉴于有伤在身，暂且休养十日，随后进军。”叶昭正襟危坐，学着爹爹发号施令的威严口吻，倒是颇有几分气势。

“充军？这么说，舅父准你从军了？”惜音迅速抓住了重点，心头却是百感交集。

“咳咳，严肃点，我并非从军，而是充军，所以不能像哥哥们从参将做起，要从最低等的苦力干起。爹爹不过是代行国法，怎么能说是他准我如何呢？”叶昭装得样子，像了叶将军个十成十，却难掩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是是是，叶将军秉公执法，丝毫不留情面，真真可敬！”惜音巧笑倩兮，嫣然一礼。

“这个自然。”叶昭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过你适才还说，有伤在身？可是国法之外，又受了家法？”惜音何等冰雪聪明，逼视着他，目光灼灼。

“这个自然逃不了，依家法，我被爹爹打断了三根藤条。。。”叶昭乖乖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