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天涯海角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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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海角只不过是块立在海中的石头，上面猩红的四个大字：天涯海角，芳菲苦楚的笑了笑。白色的浪花随着潮水忽涌上来，又慢慢的轻柔退去，像名羞怯的少女，高雅的拽动着拖地的长纱，一浪过后又一浪，似温柔的抚摸、亲吻着芳菲的脚踝，大海是迷人的，天涯海角也并不那么遥远。有携手同行的情侣从芳菲身边走过，身后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幸福洒落身后一路。

阳光沙滩，晒了几天太阳后的芳菲，一扫之前的阴霾。芳华打电话过来，问芳菲过得好吗？

芳菲说：好，准备收拾心情回广州。

芳华说：有个人想见你。

芳菲问：是他吗？

芳华说：是的。

芳菲是在酒店大堂见到张晨初的，昨夜，芳菲也想象过见张晨初会是怎样的一翻情形，真见到张晨初的那一刻，却又觉得一切是那么的自然，仿佛两人老早就相识。张晨初向芳菲伸出手，芳菲注意到他手腕处有道又长又深的褐色疤痕。张晨初握着芳菲的手说：虽然我们没有见过面，但我见过你的字，字如其人，芳华没有说错，你果真是位清冷型的气质美女。芳菲想起当初执笔的那份言辞犀利的告诫信。

海南的炎炎烈日并没有晒黑张晨初的脸，反而是略显苍白，戴副高度近视眼镜，看上去文弱得像个书生，与芳菲想象中的模样出入甚远。芳菲说：我没有想过你会是这个样子。张晨初反问：那你想象的我是个什么样子。芳菲浅笑不语，芳菲记得当年林凤霞说过，张晨初是农家子弟，且后来经商从事的也是农业，很难将眼前这位儒雅的商人与之联系起来。

张晨初接到一个电话，皱了下眉，走远几步去听了。芳菲见他的手一直在半空中飞舞，似情绪有些许激动，但神情却略显黯然。待张晨初转身再走回来，芳菲说：如果您有事，可以先忙。张晨初说没会么事，并问芳菲有没有兴趣去他乡下的农场看看。张晨初说乡下二字时好似刻意加重了发音。芳菲觉得芳华当年喜欢的这个男人有点出乎她的意料，她有点想多了解他的想法，便接受了张晨初的邀请。

张晨初让芳菲在大堂休等半刻，他去取车，芳菲从这一细节觉得张晨初做人做事思虑成熟、细腻周到。接到张晨初的电话再出大堂，芳菲便见一辆四个圈的奥迪a6在旁，芳菲之所以认得这车，是因为陈朝阳也有一辆，听同事说价格不菲。当年那个大家都不看好的跑堂青年，看来是今时早已不同往日。

张晨初的农场以香蕉为主要种植作物，大片大片的香蕉园，以不同的品种区分不同的区域，以保证四时皆有供应。园区内全现代化的浇灌系统，芳菲看到工人把香蕉从树上割下来，放入一条挂晾线，一挂一挂的香蕉就像干洗店的衣服一样，在挂晾线中穿梭，一件一件的流转进入下一环节，清洗、保鲜、分拆、装盒，一系列半自动流程下来，时速高效又壮观。芳菲还是第一次见，很感兴奇。

张晨初带着芳菲在园区转悠，偶尔跟干活的工人交接几句，偶尔跟现场的技术人员交流一翻，芳菲想张晨初并不是那种高坐办公室，不事生产的人。中午的日头很毒，有员工给张晨初和芳菲拿来两顶草帽，芳菲戴上，问：我像不像村姑？说完便觉不妥，但说出的话又不能收回，一时有点不知所措，张晨初好似也留意到她的囧意，但只是笑了笑，问芳菲觉得乡下如何，芳菲也只得笑了笑，芳菲觉得张晨初对自己乡下人的身份好像一直耿耿于怀。

回城，张晨初带芳菲去了一个靠海的露天酒吧，海边有篝火派对，安静呆在酒吧里的人很少，沙滩那边却是一片热闹的欢腾。他俩选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张晨初低头啜饮着杯中的白兰地，芳菲在那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手中的椰子汁。昏晕的灯光下，张晨初手腕处的那道伤疤显得有些面目狰狞，芳菲不由得又往那看了看，刚巧张晨初转头望她，低头凝视自己手腕处，说：你好像对它很感兴趣，想听听它的故事吗？芳菲说：如果你愿意说点什么，我很想听听它的故事？

时间似乎有所停滞，张晨初陷入了一种对往事的沉思，脸上略带苦涩的神情，让人有点不忍直视。张晨初开口说：芳菲，你虽然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我，却也算是见证过我和芳华的爱情。

芳菲问：你们当年很相爱吗？张晨初摸着手腕处的伤疤说：我当年很爱她。张晨初说在我选择离开广州来海南之前，我去过你婶婶家一次，做过最后一次的争取，诚肯的希望他们能够成全我和你姐姐，我甚至跪在你叔叔和婶婶面前发示，向他们保证会善待你姐姐，但你婶婶声色俱厉的拒绝了我，她问我能给芳华怎样的生活？是带着她回农村当农民？还是在这个城市，靠着这份领班的薪水，租房结婚生孩子，作为容不入这个城市的边缘人活着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