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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尼看着坐在沙发上不言不语只知道流泪的艾若曼,心情有些烦躁,艾若曼今天叫她出来,一顿饭的时间都在顾左右而言他,问他发生什么事了,她也不说,感慨了很多什么人生啊、爱情啊、友情啊,甚至婚姻啊。问她和鹿飞怎么了,也不说。后来在门口碰到matthew和安宁,她就突然像疯了似得,死死的攥着自己的手,一路给拉到了她家。她本来晚上还和宝宝约好早回家的。可是看着艾若曼这个样子,她也不能走,其实心里多少有点猜到为什么,但是却觉得气愤难忍,她烦躁的转了几圈,问道,“你哭什么?你连说出你哭的原因的勇气都没有,就说明你自己也知道是不对的。那就别哭了。你留下我就是看你哭吗?”
“桑尼,求求你,陪我一会儿好吗,就今天。”
桑尼叹一口气,虽然不喜欢这样子的艾若曼,但是也有些同情她,整件事的过程她都知道,虽不能接受,这么多年的姐妹理解还是可以的。“曼曼,人的需求是会随着境遇的不同而不断变化的,你如果学不会约束自己,你永远不会满足快乐。在你选择之前,你就应该想好,你是为了什么这么选的。是爱情吗,是无论他什么样,你都怜惜他,理解他,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一生和他绑在一起吗?你爱他的什么,爱他能帮助到你,还是爱他这个人本身,无论他的优点是否对你有用,缺点是否和你犯冲?如果你的爱情是从衡量自己的既得利益出发,那么你就应该考察这个人的核心素质是否符合你的要求,他是否有发展出你所期待的其他非核心的素质。你不可以勉强一只羊去捕猎,但是你有机会去驯养一只桀骜的猛虎。你明白这中间的差别吗?你是吃素的还是吃肉的,你得自己清楚。我大概了解你现在纠结什么。我只能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婚姻里是边质疑边坚持,每个人的一生中不知道有多少次想离婚,有多少次想杀了对方,但是最终大多数人坚持下来了,这就是婚姻的安全感。它本身有神奇的约束力,所以,人应该尊重这种约束力,否则,无论结婚的对象是谁,最终都不会走到底的,那婚姻的价值就大打折扣了,不如谈一辈子恋爱,不如不要后代。”
艾若曼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桑尼自己已经离婚了,她觉得非常的难堪,非常失败,简直可以说一败涂地。前面十几年一直做着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后来开始病急乱投医,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的爱,可是竟然临阵脱逃,选择了自认为更现实而稳固的爱,可到头来一无所有。自己曾经表现的有多一切尽在掌握,有多志得意满,现在就有多可笑。更何况,刚刚看到丁宇扬和安宁在一起,自己就对他的助理说自己离婚了,这太难看了,不能这么做。她努力的使自己平静下来,怅然的问道,“桑尼,你说为什么人们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呢?”
“怎么,你觉得你的爱情进了坟墓吗?”桑尼不客气的说到。
艾若曼盯着茶几的一角,悠悠的说“我最近一直在想,婚姻之所以是爱情的坟墓,一方面生活中的琐事和磨擦会消磨爱情的美好;另一方面,婚姻所伴生的责任和道德会约束你追求和改变的期望。很多人明明不爱了,可是为了对婚姻负责对家庭负责对孩子负责,硬是把自己绑在婚姻里,约束自己的行为和灵魂。所以,有时你看到婚姻里的那些行尸走肉,他们消亡的不只是来自于伴侣的爱,真正令他们失掉光彩的是对抗争的希望的扼杀。如果从这个角度讲,我不应该怪他,为了保护我的灵魂,为了不让我变成行尸走肉,他也努力了。”
桑尼没太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她知道肯定是曼曼和鹿飞出问题了,而且,今天曼曼之所以这么低落,和丁宇扬也有关系。看着曼曼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瘦不拉几,细脚伶仃的,脸色蜡黄,眼睛肿的跟个桃子一样,双眼无神,像个被遗弃的布娃娃。她突然很心酸,女人太脆弱了,再强大的女人,也渴望被关爱被保护吧,不管她平时多么的独立、自强,她总会有失意的时候,迷茫的时候,而此时,她需要有人护航。可是她渴望给她护航的那个人却离开了。应该是特别的无助,特别的伤心吧。她的眼圈也红了,可是想想她这些年看到的丁宇扬,看到的鹿飞,气愤和恼怒又不受控制,“曼曼,你这个坏女人。”桑尼捶打着艾若曼,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如果不是从小认识你,我早和你绝交了。我今天说这些话,你可能又会质疑我的立场,可能会和我绝交。因为你从来都是一个自私的理直气壮的人。你自诩聪明,所以不管别人说什么你总能找到你的角度来安慰自己反驳别人。” 桑尼抽了一张纸,盖住眼睛,轻轻沾了沾。
看着这样的桑尼,艾若曼有些茫然,“所以呢?”
“所以,我不管了,我的心实在太疼了。曼曼,我问你,你扪心自问,你爱过谁?”
艾若曼茫然的,喃喃的反驳,“我爱过丁宇扬,我爱过鹿飞,我也爱你啊!”
“你撒谎,你只爱过你自己!你说你爱丁宇扬,所以你爱到退婚?让他一个人面对所有人的嘲笑?让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男神跌落在众人的脚边,爱到亲手送给他他人生第一个供人取乐的谈资?你想过没有他为什么那么快就离开b&g创业?你的爱到底给了他什么,别给我说你爱了十几年,那十几年他有因为你的爱获得过一丁点的慰藉或是好处吗?没有!那十几年你只是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少女梦,你爱丁宇扬,和我爱徐志摩有什么不同?和我爱吴彦祖有什么不同?你爱个屁。”
艾若曼的心仿佛被一只手攥得紧紧的,除了哭她不知道该做什么,说什么。她爱丁宇扬,谁都不能否认,就算她没有一无反顾,那也是她觉得他们之间的爱情不足以磨合他们生活习惯的差异,那也是因为她当时觉得丁宇扬并不爱她,她是女人,渴望被爱,渴望被呵护难道有错吗?就算错,可也不能否认她爱丁宇扬。所有的人都为爱一无反顾了吗?难道只有她错了吗?为什么连自己的好朋友也这样?
桑尼并没有注意她的神情,只是兀自发泄一般的说道,“你爱个屁,人家不围着你转,不事事恭维你,不肯定夸大你的优点,不无视不直接接受你的缺点,你就受不了,你就质疑人家的立场,你就看不到人家对你的真心,看不到人家对你的付出。你就立马能关闭你的开关。你这叫爱?爱个明星爬墙也没有这么快的。你爱的是你自己,是想要一个拿得出手的名片而已!你那样对他,你怎么可以现在又跑来哭,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哭。不想,一点都不想,你这个坏女人。你怎么有脸心安理得,怎么有脸哭?他做那么多,你知道个屁!他那么优秀,你知道个屁!” 桑尼越说越激动。
“好,你说你爱鹿飞,从此以后,鹿飞不做饭了,不洗衣服了,不收拾家了,不下雨给你撑伞,刮风给你送饭了。不围着你像伺候女王一样伺候你了。你还爱他吗?曼曼,人不可以这样的,没有哪个人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你需要一个忠犬,你就对一个什么都能照顾你的人说你爱他。现在你觉得你需要有人在事业上提点你甚至帮你铺路,需要有人能给你做高瞻远瞩的规划,需要有人能在奋斗的层面和你在一个page上,你就觉得你需要一个心灵灯塔,人生导师,灵魂伴侣了。你这是爱吗?”
艾若曼震惊的看着桑尼,原来自己是这样的吗?自己选择鹿飞,只是因为习惯了鹿飞的爱护和照顾?或许是吧。鹿飞的确把这样的角色扮演的很好。自己爱丁宇扬,原来也只是因为他能满足某些需要啊?事情原来这么简单啊?我的爱情,原来这么不美好。她看着桑尼像打开了闸门一样,边在屋里像困兽一样转,边痛恨的数落自己。
“你只是太爱你自己了。你这个生活的低能儿,你这个情感的智障!你看不清自己,也从来看不清别人。你爱我?你退婚前有没有想过我?丁宇扬是我的学长,是我的上司,是在公司里罩着我的人,更重要的是我一直在你们的关系中充当着什么角色,你知道的啊。好吧,为了你的幸福,我忍受一下对学长和上司的愧疚也没什么。我忍受同事们对我的看法也没什么,丁宇扬离职后,我背一些误伤也没什么。可这两年你干什么去了?还要我和你说对不起,来维持这段关系。你说你是不是坏女人!丁宇扬离开公司了,还知道偶尔来公司楼下,叫着我一起见其他同事和领导给我站台呢。你呢?你是不是觉得你为了爱情就特别有理,特别神圣啊?你是不是觉得即便你和丁宇扬退婚,你升上百思图副总的位置也依然是众望所归啊,啊?我们资方因为你的缘故损失一员大将啊,你不能想明白的,对吧?你升副总前,你们集团领导给我们打过电话的,你知道吗?你猜,我们领导怎么说的,为什么这么说?”
艾若曼突然觉得胸口疼,她使劲按住,努力喘了几口气,伸手拉住桑尼,抱住她的腰,“对不起,桑尼,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是你可不可以改天再骂我?改天吧,我今天,这里好疼。”她用手指指心口。
桑尼看她这样有难过又不忍,可是不点醒她,不知道她要糊涂到什么时候。她安静下来,缓和了口气,“所以,你别哭了,也别说什么。你既然不想亲手驯养一只猛虎,选择了一只羊,就别想着羊能给你狩猎,狩不来猎,也别想再回头找那只虎。你不是要当乐队的主唱吗,那就有多大本事就带着乐队登多大的台面好了,别难为那些乐队的配角。别来找我探讨你的爱情观,我们不一样。我看到的爱情,是,”桑尼再次忍不住哽咽,使劲清理了一下嗓子,“我看到的爱情,是哪怕被你害的遍体鳞伤,也依然舍不得你受一点伤害,有一点不幸福。所以,求你幸福的生活吧,哪怕不幸福,也别让别人看见。”
丁宇扬从记录本里拿出那天艾若曼留下的便签,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有些不安。那天把她带回来,按照医生的嘱咐,做了冷敷。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聊天,其实也没聊什么,各自有各自的顾虑,或者顾左右而言他,或者欲言又止,聊天也乏味的很,尴尬的很。后来她就歪在沙发上睡着了,睡得意外的熟。本来还计划是否把房子让她住几天,这里设施齐全还有阿姨,可他晨跑后带着早饭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只留了这张便签,“谢谢你,别原谅我。”
别原谅她?人不是应该都希望求得原谅吗?还有今晚,她的表情为什么是那样?不想随意的猜测,这毫无意义,时候到了答案自然就会出来,越是这种时候越应该稳住。他拿笔在记录本上写下了几个字:感谢岁月没有冰释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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