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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际,钟斐从身后扑上来抱住江栀,带着她迅速躲到旁边。
瓷瓶啪的一声重重摔在江栀原来的位置上,碎片飞溅,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所有人。
“吓死人了!”
“它怎么会从二楼掉下来的!”
钟斐还保持着抱着江栀的姿势,他低头看了江栀一眼,黑眸沉沉,夹杂着些许关切和担忧,“没事吧?”
“没事。”
江栀摇了摇头,然后抬头看向二楼,二楼一圈都围着栏杆,而且这个瓷瓶可是足足有一米二高,想要摔下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绝对不是偶然事件,她不由得皱起了眉。
展览馆的保安连忙跑了过来,一边维持秩序一边收拾现场的残局,工作室的人和陶瓷学术会的会长也都过来了,询问江栀和钟斐有没有受伤。
得知两人没有受伤后,众人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封子衡站在人群外围,看着江栀和钟斐,他注意到,钟斐的手一直放在江栀的腰上。
偏偏所有人都好似对这早已见怪不怪,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
这一瞬间,封子衡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自以为是的天真傻气。
待众人散去后,江栀也准备回去,却发现钟斐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狐疑的挑起眉,仔细观察着钟斐的脸色,“你受伤了?”
钟斐默了一瞬,他刚才抱着江栀躲开瓷瓶的时候,右边肩膀撞到了大厅的柱子上,此刻正在隐隐作痛,他顿了顿才说:“不严重。”
江栀会信他的鬼话才怪,因为不知道他伤到了哪里,严不严重,她不敢轻易碰他,只能上上下下打量着钟斐,用眼睛寻找不对劲的地儿,“哪儿受伤了,让我看看。”
“没——”
钟斐才说了一个字,就被江栀给厉声打断,“少糊弄我。”
她很少会这么严肃,平时面对他总是带着笑的一张脸此刻完全板了起来,态度非常强硬,一双浅瞳寸步不让地盯着他,好像要是他不说实话,她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咬死他。
钟斐看了江栀半晌,这才说:“肩膀。”
江栀继续盯着钟斐,“哪边?”
“右边。”
江栀闻言看了一眼钟斐右边的肩膀,但其实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她点了点头,对钟斐说:“我去拿包,你在这里等我。”
钟斐嗯了一声。
江栀走了两步犹觉得不放心,回过头看了钟斐一眼,见钟斐很配合的站在原地,她这才放心地收回目光,拿完包就要往门口走,不料却被封子衡拦了去路。
封子衡冷着一张脸,目光沉沉地看着江栀,“我有话要和你说。”
江栀现在哪里有闲工夫去管封子衡,她略显不耐的皱了皱眉,摆了一下手说:“我没空。”
封子衡抓住了江栀的手,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你和钟——”
江栀猛地甩开封子衡的手,脸色也冷了下来,拧着眉不悦道:“你有完没完,我说了我现在没空,你是听不懂话么。”
说完,江栀没再给封子衡说话的机会,转身就大步离开了。
封子衡看着江栀的背影,恍然间,他觉得之前的两次和江栀和平相处都是假象,只有他一个人傻兮兮的放在了心上,可对这个女人而言,那什么都不是。
江栀走回到钟斐身边,“走,我送你去医院。”
钟斐没有拒绝,他跟着江栀上了车,坐进副驾驶座,刚要伸手去系安全带,就听江栀说:“你别动,我来。”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江栀,她却并没有看他,一只手按着椅背,一只手凑过来扯安全带,钟斐看到有两缕碎发自她两鬓间散落下来,黑色的发丝勾着白皙削尖的下颌,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钻入鼻尖。
一直到江栀扣好安全带,他才收回目光。
江栀把车开到医院用了二十分钟,停好车,江栀绕到钟斐的左边,挽着他的手臂走进去,医院大厅里人满为患,到处都是来看病的人,江栀环视一圈,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空座位,她让钟斐坐下来等她,然后过去挂号。
钟斐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江栀忙碌的身影,黑眸深处,一丝细小的涟漪泛起一湖春水。
他旁边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估计是等的无聊了,凑过来闲聊,“兄弟,刚结婚不久吧。”
钟斐看了一眼男人,没说话。
“新婚小夫妻都这样,我刚结婚的时候我老婆对我也可温柔了。”男人嘿嘿笑了一声,“不是我跟你吹,我老婆年轻那会儿长得可水灵了,不比你那口子差。”
话音刚落,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一把拽起男人的胳膊,动作粗暴的就跟拎小鸡似的,“快点儿的,我一会儿还要打麻将去呢。”
“……”
江栀走了回来,看了一眼和她擦肩而过的中年夫妇,问钟斐:“看什么呢?”
钟斐看着江栀,男人刚才说的话不断在他耳边盘旋,他顿了顿才说:“……没什么。”
江栀也没多问,她在钟斐旁边坐下,手里还拎着一瓶矿泉水,她拧开盖子,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根吸管,插进去送到钟斐嘴边,“喝吧。”
“……”他只是右肩膀受伤了,又不是两只手都不能用了,江栀简直把他当成伤残人士来对待了。
江栀说:“前面人挺多的,估计还要再等一会儿。”
“嗯。”
钟斐实在是不习惯用吸管喝水,感觉怎么吸都只有那一点点,根本就不解渴,索性就罢。
“不喝了?”江栀问。
钟斐点头。
江栀把水瓶拿回来,含住吸管,之前还不觉得渴,看见钟斐喝水她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渴了。
钟斐看着江栀微微凹陷的双颊,还有含住吸管的红艳嘴唇,目光定格了好半晌。
等了一会儿,终于轮到钟斐,江栀跟他一起进了诊室,拍了片子检查,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就是肩骱筋扭伤,你坐这儿,我给你处理一下。”
钟斐依言坐过去,解开衬衫纽扣,江栀靠在一边,臂弯里搭着他的西装外套,目不转睛的看着。
很快,他就脱掉了衬衫,露出了上半身。
他的身体如她想象中的一样健壮结实,肩膀宽阔,肌肉结实,胸腹处肌理分明,线条流畅,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他身上会有这么多伤。
一时间,江栀盯着钟斐的身体有些失神,不是因为终于看见了自己想看的,而是因为看到了自己不曾意料到的。
钟斐抬起头看了江栀一眼,江栀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睛和平常一样,深邃而漆黑,他就这样不发一言地看着她,无声无息,却让江栀觉得沉闷的透不过气来。
第一次,她避开了钟斐的目光。
江栀低下头,她能感觉到钟斐还在看着她,他的视线沉甸甸的,带着沉重的压迫性,落在她身上。
她抿了抿唇,转身离开了诊室。
走廊上人来人往,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江栀忽然很想抽烟,她靠在墙壁上,从包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唇间。
过往的护士看见了,出声提醒道:“医院禁止吸烟。”
江栀牙齿咬着烟蒂,目光冷淡的看了一眼护士,“我就叼着,不抽。”
“……”
护士还想说什么,江栀转身往楼梯间走了过去。
高跟鞋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格外明显,江栀拿出手机,翻出电话本,找到一个名字拨通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通,江栀深吸了一口气说:“帮我一个忙。”
隔了一会儿,江栀走出楼梯间,随手把那支烟蒂被她咬碎的烟扔进垃圾桶里,她回到诊室的时候,医生处理好了钟斐的伤,钟斐正在低头系衬衫的纽扣,听到高跟鞋的声音抬头看了江栀一眼。
江栀没看他,她问医生:“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
钟斐收回目光,继续系扣子。
江栀拿了药跟钟斐一起走出医院,她说:“我送你回家。”
钟斐看着江栀,她看着跟平时没什么区别,可那种异样的感觉又分明存在。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沉默着到了钟斐家,江栀低头看了看表,一番折腾下来,已经一点多了,她对钟斐说:“饿了吧,我给你做点吃的。”
钟斐没说话,他上楼换了一套衣服,下楼的时候看到江栀已经在厨房忙活了。
江栀炒了两个菜,叫钟斐过来吃饭,考虑到他受伤的是右边肩膀,她给他拿了一个勺子。
吃饭的时候江栀一直在给钟斐夹菜,自己反而没吃多少,钟斐注意到她碗里的饭只动了一点点。
他忽然放下了勺子。
江栀问:“吃饱了?”
钟斐看了江栀一眼,江栀弯着眼眸看他,眼角的笑意亮晶晶的。
他刚要说话,手机忽然响了。
钟斐站起身,走到客厅从茶几上拿起手机。
陆臻说:“听说你出事了?”
“嗯。”钟斐说:“出了点意外。”
“会不会是钟敬报复?”
毕竟昨天夜总会才失火,今天就出了事,怎么想都和他有关。
“可能吧。”钟斐有些心不在焉,他看到江栀已经在收拾桌子了。
陆臻也察觉到钟斐有些怪怪的,他调侃道:“怎么,是不是我打扰你的好事了啊,你早说嘛,我这么——”
钟斐本就有些烦躁,此刻陆臻还喋喋不休在他耳边唠叨,他感觉脑子里有无数只苍蝇嗡嗡翁响个不停,不由得捏了一下眉心,直接说:“挂了。”
把手机随意扔在一边,钟斐走进厨房,江栀正在刷碗,他垂眸看着水流划过她白皙细长的手指。
江栀抬头看了看他,“杵这儿干嘛。”
钟斐的目光从江栀的手转移到她脸上。
江栀勾了勾唇角,扬起眉说:“我知道我长得好看,可你也不用这么一直盯着看吧。”
钟斐没管江栀的话,目光一寸一寸的扫过她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像是要扒下她一层皮。
江栀仍旧是笑着看着他,唇角的笑容没有一丝破绽。